霜霜会摸鱼

文以载道

【金贝】把来路当做归途

感谢@不能叫Z 老师借给我梗,原文《苦涩如歌》 


给想骂我的人一个机会。



两片朱色的幕布悬垂落在地上,挺立的少年伴着热烈掌声走上台,默默吸气呼气面对观众鞠躬。《托妻献子》这活是师父棍棒下归置出来的早已烂熟于心,演的观众们捧腹大笑。高筱贝自信在舞台上发光逐渐找到相声的感觉。


台下的曹云金就没有那么舒服了,悄悄躲在幕布后屏住呼吸,生怕落下小徒弟的每个字每个表情。有句话说得好,这不像是听相声的,像来偷窃的,站台上角落里也得补个票。


第一排小妹妹边吃柿子饼边拍手,奶声奶气喊了一声,“哥哥演的好!”,引得众人集聚目光欢笑鼓掌。


高筱贝当场摆出“疯子流氓”作风,张牙舞爪回了一句,“把你柿子饼给我吃吃!”


搭档顺带在旁边补刀痛批,“您各位瞧瞧,还有和小朋友抢吃的呢。”


一场相声听得观众畅快淋漓,曹云金攒底顺带砸挂高筱贝,返场更是大力介绍自己小徒弟。彼时高筱贝乖乖站在怹旁边,听着满堂喝彩哄堂大笑,只一瞬,便觉一生。



“饿了么?想吃什么?今天演出可挣大钱了啊。”曹云金不停呼噜高筱贝脑袋上的毛,抵着肩膀逗他。


高筱贝任由自家师父挥霍,身体软巴巴地靠在怹身上,“啊,好累啊,我还是头一次演出呢,想回家休息。”


“去去去,看你这样儿就烦,明儿来家说活!”


“哼,到时候您又得欺负我了。”



黑夜降临给了许多生物栖息的机会,月落西山之间,有云雾在摆弄。曹云金躺床上翻来覆去,脑海里一帧一段都是高筱贝今天的演出,泪水划落脸颊,手背滴答滴答,被子被人疯狂用力拉扯着,今天是他的第一次演出。曹云金在现场听得有多么认真现在就有多难受。不是每一段师徒情都会有结局,可是我们都在尽力塑造一个好的开始,从头再来是一个反悔的好机会,也是当事人无尽哭诉迫切渴望的截止点。


曹云金从床上起来拿起一只水性笔在白纸上写道:活在当下。



一日之计的曙光透过纱窗落在床铺上,曹云金买完柿子饼回到家看到就是这幅景象,有些人注定是见不到光的,曹云金噗呲笑道,“看看就好。”


手机页面划到了联系人栾云平,抬手便摁拨打键,约人明天吃个饭。



那厢高筱贝穿好衣服高高兴兴地出门了,挨不挨罚不要紧,到师父家见到怹本身就是值得炫耀的事儿,可以被孩子记好久。只是往后他几乎没再去过师父家,途中也没有一次是开心的。伴顾少年何处去,此间春色化杏灯。


高筱贝刚到家门就开了,路途上被一股子的冷气包围,他终于可以吸口热的,曹云金看傻徒弟这般气笑了,不留余力一脚踹过去。


“瞧瞧你那傻样,出去别说我徒弟。”


“瞧瞧您那dog样,出去别说我师父。”


“嘿呦你个臭小子,今天练功可仔细点啊。”曹云金说罢抬起手掌就嚯嚯风。


高筱贝故意凑上前去,巴掌手瞬间就停下了,“嘻嘻,您还是疼我滴——”


“去去去,以后我不在了看你还敢不敢这样。”



曹云金走去书房拿出昨天演出录的磁带,从头播放到尾两三遍,书房的规矩大,哪里不对一戒尺拍过去。平常是平常,业务是业务,师父像残暴不仁的法西斯,徒弟被打蒙了委屈了就非暴力不合作,大多时候还是认真听讲认真消化。


今天的说活以高筱贝的左手手心手臂被打的一片红肿为结束,转过身去右手手指揉揉眼睛把泪水抹去才撒娇扑到曹云金身上。


“刚刚跟我贫那劲呢?”,曹云金拿手巾给高筱贝擦汗,“打你这么狠怎么还愿意挨着我?”


高筱贝贴着怹的胸口蹭蹭,故意摇摇头把汗液溅在曹云金身上,“师父坏。”


曹云金一把手巾抱住高筱贝的脑袋,“消停会儿吧你!”



寒冬腊月雪花飘,有屋有梦也有归人。栾云平来曹云金家那天不仅给自己收个徒弟,还拿到了一台手机和两大盒磁带。手机里的录像是曹云金录的传统相声活,磁带录了活的解释心得以及贯口气口之类,他是一点没打算保留全给高筱贝。临了却默叹,给的根本不是相声,是给人增添笑料的“前科”。


栾云平看着这些东西放不是拿不是,头昏脑涨半天没话语,好半天才踢了一脚桌角,痛骂道,“曹云金你TM是个畜生!”


一向骄傲惯的曹云金扶着被踢歪的桌子跪下,望着自己的手机和磁带丝毫不眨眼,“没错,我是个畜生,可是…筱贝什么都没做,他不应该受到我的牵连。”


“你想跟筱贝断绝关系,把他给我当徒弟是吧?曹云金你他妈,人心都是肉长得啊,他怎么会舍得!”


“他舍得也好不舍得也罢,雷霆雨露俱是天恩!恳请栾哥日后帮我照顾好筱贝。” 曹云金咬牙笃定说完后朝栾云平行了大礼。



说相声的没一个好人,这话曹云金举双手赞成。那天他买的柿子饼还原封不动放在桌上,像等待着神明降临。神明高筱贝如约而至取走了这盒柿子饼,从此柿子饼成了他记忆里忘不掉的过去。


郭老师生日宴那天高筱贝在外地,可是讯息依然传的很快,高筱贝急得凌晨五点赶到北京,下了火车直奔曹云金家。一路上想好的说辞在敲门的瞬间灰飞烟灭,他几乎瘫坐在地,掩面痛哭,久久不肯相信这个现实。


门被打开,曹云金毫不在意地倚在旁边的墙上居高临下看他,如若不是五官相像神韵依旧,高筱贝几乎不相信这是师父。他印象中的师父会在他流泪难过时拿出纸巾安慰他,会在他失意时刻双手相抱。怎样都好,总之不会像现在这般冷淡无情,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。


“师父…不是,爸爸。您是我爸爸。”


“叫爸,你是我徒弟?你磕过头吗?有拜师宴吗?您这算哪门子徒弟啊。”


“您不要这么诛心好不好,我哪里做错了您告诉我我改好不好?”


曹云金冷笑一声把那盒柿子饼丢出去,讥讽道,“我还真不喜欢你,栾云平看上是他的事,我曹云金没有你这个徒弟。饼就当喂狗了,放我这碍眼。”


话音刚落门就被关上了。从此天是天,地是地,曹云金是无名氏,高筱贝是爱徒的爱徒。


去曹云金家的这条路他走过很多次,拜师的事宜也是去师父家定的,明明都很开心的,却没有一次这样痛过,他走着走着一度失去知觉像疯子般拼命找自己的心脏,直到感受它在跳动才放手。


我的大脑以为我死了。


如果2010年的你在北京街头看到了一个少年撕心裂肺哭,请告诉他:


高筱贝的来处是曹云金,高筱贝的归途也是曹云金。前方太辽阔,若问此去应去向何处,把来路当做归途。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
end



从德云社历史发展来看,无论如何都跳不过曹云金。分享一段话吧。


“我们走后,他们会给你们修学校和医院,会提高你们的工资,这不是因为他们良心发现,也不是因为他们变成了好人,而是因为我们来过”。——切格瓦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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